《对美国医疗的一些反思:一场虚惊后的思索》

这次宝麟突然住院,或许最终只是虚惊一场,但却为我打开了一扇深刻的思考之门。
昨天宝麒提到,她几位高中时的好朋友如今在 UCSD读书,她们都想成为医生。听说宝麟住院后,她们很关心。宝麒正处在对未来专业方向的迷茫中,她倾向于学习神经科学,但又明确表示不想从事医学方向的神经科学(例如脑外科)。我不解地问她:“你真的不愿意做医生吗?那不是一份非常有意义的职业吗?”她回答说:“我不想学医,其实有一部分是因为你的影响。”
我一时语塞。
的确,我从未梦想过成为一名医生,我的人生与医疗有过太多交集。小时候,大概不到三岁就患上了肺结核,虽然治愈了,但身体一直较弱。而我成长的环境——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——是一个极容易获得西医治疗的地方。这意味着:许多小病,都被当作大病来处理,抗生素使用得非常频繁。
这一切削弱了我的体质,让我成了中医眼里“脾胃虚弱”的人。再加上其他生活压力,成年后我曾长期饱受严重的消化系统紊乱和重度抑郁症的折磨。我也曾完全信任医生,直到有一天我才意识到:这条路,对我来说是走不通的。
我能想象张国 荣当年所承受的痛苦,也明白张纯如为何会吞枪。我知道:如果我无法找出属于自己的出路,我的结局肯定是灾难性的。
从2010年开始,我游离出传统西医体系,尝试探索其他自救的可能性。那些年,我在生死边缘挣扎,不可能完全拒绝西药——因为在急性阶段,只有西医才能迅速控制病情。但我更深的感受,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以及戒断时的痛苦。孩子们在成长过程中,目睹了我所经历的一切。
那时我对西医的怀疑与抱怨,也许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们对专业的选择,尽管他们笃信科学。
我也说过:我不会像很多华人母亲那样,为了“高薪”逼孩子学医。学医必须出自内心的愿望,而不是出于收入或社会地位的考量。 但我也从未说过:我的孩子不能学医。
西医本身是伟大的。它代表着人类对身体结构与生理机制的深入探索,是理性与秩序在医学上的结晶。它让我们摆脱了巫术与迷信的时代,用数据、实验与可重复验证的过程来面对病症,是科学精神的光辉体现。然而,必须承认:当面对那些涉及情绪、心理、能量失衡,或病因复杂难明的慢性疾病时,西医常常显得束手无策。
比如抑郁症、功能性消化障碍、慢性疲劳……这些病症,往往在 CT 或血检报告中“查无异常”,便被轻描淡写地略过。但对患者而言,那些痛苦却真实得如影随形——绝非“想太多”可以解释,也不是“休息一下”就能痊愈的。
相比之下,中医、整合医学,甚至一些被主流视为边缘的疗法,有时反而能触及病根,带来意想不到的缓解与转机。这部分我今天暂不展开,我更想谈的是:这次宝麟住院的经历,带给我怎样的体会与反思。
在这次住院过程中,我对医院的整体处理是满意的。医生专业、流程清晰、效率高。但有一点,却在我心中留下了疑问。
当宝麟的肾功能指标出现严重异常时,医生解释说,这很可能是剧烈呕吐和腹泻引起的脱水所致——这是一种可以恢复的情况。但他随即补充道:“以宝麟的年龄,不该出现这种程度的问题,所以我怀疑他可能一直有肾病。”
那一刻,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他问了许多问题,我都否认。我只说:宝麟小时候的确很晚才脱离尿布,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发育稍慢,没有特别在意。
医生接着说,可能需要进行肾脏穿刺活检。除非他的判断错了……他还说,他对宝麟的肾功能会在48小时内恢复正常感到怀疑。
医生的话语对家属而言往往如泰山之重,而且会让人几乎失去了思考的空间。
今天我才能理顺自己的思维,我感觉作为病人或家属,我们是否应该拥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、去请教其他专家的意见? 是否应该经过多番分析再去决定是否必要接受创伤性治疗?
同时我心里有一个疑问:难道医生不可以等48小时后,根据指标的变化再与病人和家庭讨论更进一步的诊治吗?
我想起宝麟三岁时的一段往事。那时他刚上学前班,常常因为感冒引发扁桃体炎和中耳炎。医生建议手术切除扁桃体并植入导管。我当时吓懵了,但直觉告诉我,不能让宝麟走上我童年的路,给他的人生留下不可逆的隐患。
当时,我的母亲坚定地介入——她不让宝麟再去看西医,也不再使用抗生素,她自己用一些草药帮他调养。从那以后,直到这次生病前,宝麟再也没有使用过抗生素。
我今天并不是要否定美国的医疗体系。事实上,它的现代化水平、精密程度和科学精神,的确是全球领先的。但我想说的是:
无论科技多么发达,我们对“医”与“药”都应始终保持警觉。
👀医生再好,最好不必见;
👀药再好,最好不需要服;
👀医院再先进,最好不用进。
医保嘛,是必须的,但希望我们只是贡献出去。
今天我才发现这家医院竟坐落在风景优美的山丘之上。

人生的许多疾病,并不只是“身体”的问题。
讲究养生,必先养心。
这是人类必须思考的问题。